财富成都智库力荐：（本期主角：冯仑；作者：岳春泽）作为著名的“万通六君子”之一，万通集团董事长冯仑在业界一直享有“地产思想家”之美誉。2014年4月7日，冯仑先生就创业和创新话题进行了精彩分享。
　　冯仑说，“一样的东西让大家都死掉了，而这些不一样的东西让我们活了下来。”

　　冯仑说，“ 企业家精神，就是把不确定变成确定，把不靠谱变成靠谱。”

　　冯仑说，“当别的企业在年末狂欢吃喝、大肆奖励的时候，万通却开会寻找这一年有什么样的不足。”

　　下面是冯仑的演讲精要：

　　企业的第五种死亡：窒息式死亡

　　冯仑最近活得好好的，却开始思考“死亡”的问题。就比如，如果死是一个时间底线，那么手上这么大的摊子，“该如何活着收场”？

　　冯仑知道一个企业有很多种死法。比如社会革命，49年无论多牛的企业到了51年都变成了0。比如技术进步，有了汽车就不再有马车。比如自然灾害，一场洪灾可能会使企业瞬间变得一无所有。比如商业竞争，对手的打压合并会使一个企业不再存在。但是冯仑最近发现还有一种新的死法。冯仑发现除去企业的外部因素，企业的自身因素也很重要。企业自身的组织、制度、治理结构、企业家精神的缺失也会导致企业慢慢“死亡”，而更可怕的是这种死亡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冯仑认为这是企业的第五种“死亡”，并且称之为“窒息式死亡”。于是冯仑开始想，自己如何能够避免这种死亡，可以“活着收场”？

　　万通：逃离江湖 进入商海

　　其实冯仑在思考怎么活着收场的同时，也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有什么东西是万通和别人不一样的？因为“一样的东西大家都死掉了，而这些不一样的东西让我们活了下来。”而这个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呢？冯仑认为是企业的价值观，对于万通而言就是“守正出奇”，也就是“以天下为己任，以企业为本位，创造财富，完善自我”。当别的企业在年末狂欢吃喝、大肆奖励的时候，万通却开会寻找这一年有什么样的不足。甚至为了让这一“反省会”制度能够顺利进行，冯仑他们还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出去。因为冯仑觉得一句话说出来你是它的奴隶，不说出来你是它的主人。你既然说出来了，就得做点什么。

　　甚至冯仑都不知道企业能不能活下来。冯仑创办万通的钱是借的，而且创办的公司是一个无场地，无资金，无人员的“皮包公司”。更重要的是，与现在一元钱就可以创办公司不同，在当年这种方式是不合法的。为了能够顺利申请下来执照，冯仑他们甚至不得不去大街上雇人在公司里面坐着，好让工商部门审查的时候认为公司是有人的。冯仑等人申请完执照之后只有300元钱，有谁敢在只剩300元钱的时候创建一个公司？冯仑敢！冯仑认为这就是企业家。“企业家是在不确定性中追求梦想，在别人不敢注册的时候注册这样的一个公司”。

　　平时冯仑喜欢看黑帮电影，江湖对冯仑的影响也很深。万通六君子本身就借鉴了水浒的“江湖规矩”——“座有序，利无别”。江湖关系给万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但是江湖也有江湖的风险。第一个风险是有进入无退出。一日为江湖，终身为江湖。第二个风险是怎么换一把手。江湖由于没有程序透明的游戏规则，换一把手是非常困难的。老大除了自己和死人不相信任何人，而小弟是必须杀了大哥才能变成大哥。江湖的第三个风险是没有办法建立激励机制，所有的奖励都是一把手说给多少给多少。这种江湖关系在企业的原始积累发挥着很大的积极作用，但是一旦遇见分歧，将会造成企业分崩离析。为此冯仑等人在92年引入了合伙人制度，将江湖关系变成了商人关系，从此逃离江湖，进入商海。

　　在95年，万通完成了原始积累，开始进入企业扩张时期。在这个时候，商业问题成为了企业最大的危机。如何进行商业推广？要不要进入其他领域？要不要高负债扩张？对此，六君子中的每个人都有“自以为是”。然而万通的“座有序，利无别”的股份分配方式使得没有人拥有压倒性的话语权。所以这种看法上的分歧很容易会造成组织上的分裂。对此，冯仑说：“如果我们不能迅速解决分歧，在组织上达成一致，公司就会垮掉。”还好，冯仑在芝加哥遇见了秦晖教授，在秦晖教授的帮助下采用博弈出价的商业方式解决了商业分歧问题，王启富、潘石屹、易小迪选择离开，而万通也成为了第一个用律师的方式解决民营企业的合伙人分歧问题。

　　企业家精神：把不确定变成确定，把不靠谱变成靠谱在解决了价值观、组织形式、治理方式和分歧等等问题以后，万通正式提出了“资本社会化，公司专业化、经理职业化、发展本土化”的发展方向。从此万通开始进入了较快的发展阶段，不断的融资，降低了负债，也处于行业领先地位。但是低负债的万通也开始丧失了自己的优势。第一个是企业家精神开始衰退，企业不再敢冒风险。冯仑介绍说“02年后万通刚刚还完债，所以我们不想高负债，用高杠杆来撬动市场”，结果万通失去了一段发展的好时期。另一个问题是随着不断的融资，万通的股权结构开始变得复杂，冯仑由原来的绝对控股，变成主导者，再也无法保持对企业的绝对控制力。虽然在这个时候，万通依然赚钱，客户的反馈很好，市场状况也不错，但是万通的创新没了。“于是慢慢的，安全变成了企业最大的目标。万通开始了‘窒息式死亡’。”

　　面临此境，冯仑下决心开始改变。他再一次激励自己，再一次创办属于自己的企业。于是他自己投资重新召集了一批人创立了“立体城市”。在价值理念上，冯仑希望通过这个企业找到城市化的某种形式，虽然是做房地产但要超越房地产，让企业家精神在这里面有一个新的成长。

　　作为企业家，冯仑一直都具有风险意识。他迫切的想知道未来的城市会是一种什么样子，以便自己能够顺应时代的潮流。冯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发现传统的城市发展模式问题很严重。城市无限的蔓延，没有边界，造成了资源和基础设施的浪费。城市的发展违背了早期发展城市的逻辑。很多的城市扩展没有支柱性的产业支持。节能环保问题严峻。社会管理极为困难。

　　为了解决传统城市发展的问题，冯仑等人在全球范围内进行调研。在考察了新加坡和日本等地之后，冯仑对新的城市规划有了自己的见解，寻找到了较为理想的城市发展方式，并且将健康产业作为“立体城市”的支柱产业。

　　对于“立体城市”的治理方式问题，一方面冯仑保持对“立体城市”的绝对控股。另一方面冯仑甘心做后台，让年轻人发挥。冯仑更多的是对“立体城市”的执行保驾护航，但是想法创意依靠年轻人。因此，在“立体城市”里包含大量的小的公司，这使得整个“立体城市”变成了一个创新的体系。在这种情形下，创新永远不会是“立体城市”的问题。

　　冯仑说在他09年提出这个立体城市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他能做成。然而现在已经有七个城市在做，其中两个城市已经开工。对此冯仑再一次谈到企业家精神，那就是“把不确定变成确定，把不靠谱变成靠谱”。

　　回首过去，冯仑认为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万通六君子”现在取得的成就，归根到底就是“我们坚持了这三个事情：企业家精神、企业家主导的治理结构和核心价值观。”冯仑认为只有保证这三点，才能够使企业不会在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开始慢慢“窒息式死亡”，而这也是他对于“该如何活着收场”之问题给出的答案。

　　来源：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BiMBA